石钥冷冷的看着芍药：“这么说，你想凭借你一人之力，或是加上爱着你的楚尘，来对付我和石楠吗？”

芍药淡淡道：“杀母之仇不共戴天，桔梗，你跟我一起，报仇吗？”

楚尘一下愣住了：“芍药，杀母之仇，是你的是吗？”

芍药转过身：“如果我告诉你，你娘，是被他们三个害死的，你会报仇吗！”

桔梗有些晕头转向，是不是，今天自己知道的太多了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芍药叹了一口气：“当年你娘是武功才学甚好，他们三虎为了得到她的武功秘籍，让师父施展美男计，可谁想师父却与你娘陷入爱河。师母恨透了你娘，因此设计杀了她。后来师父把你带上了山，是不不能杀了你，但恨你入骨，从小到大，师娘又说你一句好没有，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，她看都不看你一眼？因为她恨你，厌恶你。”

石楠若有所思：“这个肯定不是你师父告诉你的，应该是沈瑶告诉你的吧。”

沈瑶瞪了她一眼，默认，就等于承认了。

桔梗看着沈瑶，不明所以，难道，她跟我娘有什么关系？

石楠一脸坏笑：“说说，你跟桔梗她娘是什么关系，既然有好戏，不如多分享分享。”

沈瑶看了桔梗一眼，那张茫然的表情，又带着一丝丝的担心。看来，幽冥派，确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紫陀山，才适合你。

“我是她的姨娘。”

“什么！”众人一惊，石楠更是吃惊，而后又是一脸的嘲弄。

“桔梗，既然事情都是真的，你愿意和我一起报杀母之仇吗？”芍药正色道。

她等了这么久，忍了这么久，为的，不就是今天吗？可是，我该跟她一起吗？毕竟，我跟她的感觉不一样，虽然师母痛恨我，但我从未怪她。再来，伊，对伊来说，是不是亲生都已经无所谓，他心里有这个人，这份感情。

看着桔梗一脸的纠结，沈瑶上前一步劝道：桔梗，可否听姨娘一句。”

“嗯。”轻轻的点头，看来，真是为难她了。

“你只要记住，得失成败只是过眼云烟，是非荣辱不过镜花水月。你娘将武功秘籍名为‘镜花水月‘，也是这个道理。至于‘惊魂曲‘，她护精华所在，并非九重天，而是‘惊魂‘。惊魂可致人于死地，而九重天的‘游走‘却不能，他只能让人无法走出内心的黑暗，若是想通了，便能出来。所以遇到对手，就看你想让她死，还是让她自己走出来。”

“笑话！”芍药反驳道：“杀人偿命理所应当，真要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，那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，杀了人，悔过就能得到原谅，忏悔便得到同情，那那些死去的人呢？谁来同情他们！”

石楠补充一句：“你们这是要一起来对付我们两个喽。”

芍药恨恨的看着石楠：“既然是杀母之仇，私人恩怨，自然是我们两个，要取你们的性命。”

桔梗看着芍药：“这么说，你是想我是用惊魂这一式。”

沈瑶劝阻道：“不可！‘惊魂‘虽可以致人于死地，但也会反噬本身，本就是鱼死网破之势，只有在万不得已才能使用，你这样做不是要桔梗的命吗？”

芍药身子一颤，鱼死网破！我不能让桔梗死，不能为了我一人的利益，而害死了桔梗，不行。可是，杀母之仇，我今日非报不可，以石钥的性子走出这里我就别想活，既然都是一死，我宁愿让我自己来。

深呼吸：“反正我都是一死，早死晚死又有何妨，既然是鱼死网破的招式，我也有办法杀了你。”

石钥冷笑道：“你们两个来杀我们？有点可笑吧。”

芍药上下旋转着软剑：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。”

石楠“啧啧”地摇着头：“好吧，既然你想送死，我成全你。”

芍药高举剑劈向石楠，石楠向后退了两步躲过芍药的剑，芍药将剑平行，上前一步横劈而去，石楠手握桃木折扇抵挡住剑锋，身子旋转来到她跟前，芍药皱眉剑三百六十度旋转平握，紧握剑柄一拳打向石楠。

石楠身子向后倾斜向右侧旋转来到芍药身后，一掌从她身后击掌打向她的后背。

桔梗双手朝天打转，收回与腰平齐，掌心向前推出连环击掌。石钥与之对掌几百来回不分上下，如今桔梗功力已经达到九重天，内力与石钥不相上下，而击掌对抗的便是内力。

石钥眉头一挑，这丫头的内力比以前长进了不少，我可不能轻敌啊。就算你内力有所提高，不代表你技能也随之提高，还是看我的吧。

抬脚一蹬，跳到半空，全身的气与力集于掌心，力度比方才不止大了一倍，桔梗脸上略有难色，一跃而起向后一个筋斗，双脚踢向石钥的胸口，石钥身子向后反转，落地捂着胸口轻咳两声“咳咳”。

石钥扫了一眼石钥的脸色，奇怪，才几百回合的打斗，她怎么会开始喘息加速，脖颈上的脉搏跳动的厉害，看样子并不是因为运功过激造成的，到底是怎么了？

芍药手中的剑与天齐，与地平行，由下至上，再由上至下来回旋转，从杂交错如风中雨，雷中电，流星暗月一般让人眼花缭乱。石楠闭上眼睛，既然看不清楚，那就用耳朵听好了，眼睛的窗户关上的时候，耳朵便会多开几扇窗为你保驾护航，芍药，你这招可不会把我怎么样。

芍药嘴角微微一翘，掏出衣袖的丝帕飞旋半空中，缓缓来到石楠跟前，石楠一把接住。

“啊！”石楠睁开眼睛，芍药的丝帕里有一枚银针，愤恨地看了她一眼，手握桃木折扇旋转着手腕，指尖向前倾斜，桃木折扇飞了出去打向芍药的剑，芍药的剑身斜对上撩，弹开了石楠的扇子。

沈瑶见石楠手上脖子上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血泡，看来芍药的毒并不在银针上，而是丝帕。石楠抓住的那一刻往回一收，粉末便洒在她的脖子上了。

蒙面女子打开包袱，里面全都是解药喝毒药，分别对应的毒药和解药将它们分开来，一一摆放整齐，拿出一瓶放到沈瑶跟前。

“这是秘制的花粉，无毒无味，却对那些花粉过敏的人，尤其是从小到大都沾不得一点花粉的人来说，确实相当致命。你到时候想办法撒到桔梗身上，等她跟石钥交手的时候，桔梗身上的粉末会随风贴到石钥身上的，为了表示感谢，你可以随意挑选你需要的。”

沈瑶毫不客气地挑选了几种：“药王庄的毒药都能被你偷来，还真是小瞧你了。”

蒙面女子自嘲道：“要不是药王，我还真没这本事。”

先让敌人无力还击，再将其杀害，是挺不错的法子，不过，谁知道最后鹿死谁手，毕竟她们两个人的身手是高于她的。

萧绍恒用内力冲开了银针，打开穴道，拐杖往地上一跺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石钥身边，拐杖打向桔梗，楚尘手中的折纸扇飞了出去，抵挡着他的拐杖，但还是没能阻拦。

桔梗后退两步被楚尘接住，瞪着萧绍恒：“我们从未趁人之危，以多欺少过，你为何出手伤人？”

萧绍恒轻蔑的笑道：“是又怎样，你们的人里应外合难道就不卑鄙吗？明着打打不过，就用下毒的勾当，还说着这么冠冕堂皇。”

芍药瞪了他一眼：“你还真是只需官府防火，不许百姓点灯啊。当年桔梗的娘在与苏寒打斗之时，是谁暗中偷袭将她打落悬崖。现在说我们的不是，也不看看自己行得端不端正。”

萧绍恒也来插一手还真是没想到，可见他的情意有多深，不论他人婚嫁与否，只要有难一定鼎力相助。

“噗！”桔梗不知为何吐了一口鲜血，芍药大惊，盯着落在地上的折纸扇，能隔着折纸扇下毒，不愧是药王。

“楚尘，我的包袱里有妖王的所有解药，你快去为桔梗找解药，那么多解药总有一个是对的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药王大笑：“我的毒只有我能解，你那些，可没什么用。”

芍药甩手撒着粉末在药王，石钥，石楠的身上，面目狰狞：“解药，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。”

药王甩着衣袖：“我是药王，亦是毒王，你这点小伎俩，奈何不了我。”

芍药微微一笑：“当然，毒伤不了你分毫，但情，能让你，让你们，撕心裂肺。”

药王一怔，情？看了一眼石钥，情毒，那就是亡魂散！

芍药死盯着他们三人，玉萧从衣袖取出，萧音渐起，犹如直冲云霄一般的撕裂声，刺耳的尖叫声振的头脑发昏，让人捂着耳朵依旧感到四周都在动荡。

桔梗连忙双手合十，手做兰花指交错旋转，默念心法，兰花指由上而下四射扭动着身躯，指尖停在下颌，双臂张开由下而上画着半圆，两手交迭平行比在胸前。

“镜花水月”第五式，“屏障”是将自己隔绝于世，外界的攻击和阻碍不会受到影响，即使是“惊魂”，也不能打破。

桔梗松了一口气，倒在楚尘的怀里，楚尘一脸担忧和疑惑看着屏障外的芍药，她是怎么知道“惊魂的曲谱？而且，沈瑶说过，这是两败俱伤的法子，芍药会不会有事。

徐晟找来芍药的包袱，除了苏寒，沈瑶，呆滞的萧绍闲，其余的人都在一个一个仔细的看。

沈瑶看他们翻了半天，不管是不是都给桔梗吃下去，一脸的无奈：“这些瓶子虽然小，没有上百也有几十，你当时吃饭呢。药王说了，这里没有，那就一定在他身上了。

楚尘看着屏障外的芍药：“现在出去就像他们一样痛苦倒地，不去的话芍药的内力用尽便是死期，你有法子让我出去帮她吗？看在你们合作了这么久的份上。”

沈瑶瞥了他一眼：“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会帮你一样。”

楚尘紧握拳头：“我不想芍药死，你也不想桔梗死，是吗？如果是，那就告诉我怎么办，才能救她们。”

沈瑶冷笑：“她们？你还真是贪心，要么两个都死，要么死一个，还想两个都活下来，真是做梦。”

三人倒在地上捂着耳朵空苦不堪，好不容易没声音了，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聋了，各自喊了一声，还好，只是萧声突然变得低沉，这低沉的声音，似乎像一个沙哑的老太的哭泣声，就连他们的呼吸也变得低沉。忽而又变成了一种不规则的曲调，高低交错，眼前的光线一下变得黑暗，四周无人，好似到了另一片天地。身子好像不断地坠落，坠落到无尽的深渊。

沈瑶看着萧绍闲他们三人站在地上来回摸索，如行尸走肉一般，估计芍药现在也是满眼的空洞吧。若不能将自己带入深渊，何以拉别人同归于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