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朦胧,水朦胧,轻纱笼山照水中。泛轻舟,曲音幽,舞舟弄萧胜画中。忽远忽近,若即若离,山虽无言,曲亦有情。
清风拂过湖面上,随风而来的落英散落,湖面上的小船也没有拉下而被点缀。桔梗站在船头,青色的长衫被飘落的落英互相映衬,显得更有生气。手握玉箫,曲调与风声相合,悠悠萧管声,悠转载梦中。
不吹则已,一吹便将岸边的人引到湖边上,岸边的两位男子策马而来,身穿紫色长袍男子一边用折纸扇拍着手心,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气。身旁的男子一身深蓝色的长袍,左侧挎着一把弯刀。
蓝袍男子不解:“楚尘是觉得这萧声不及你一半?可是我倒是觉得不错。”
楚尘眼皮一跳:“她的箫声怎会不及我一半?徐晟,你怎么越来越不懂我了。”
徐晟笑的有些无奈:“那你这般摇头皱眉又是何故啊。”
楚尘打开折纸扇缓缓扇风:“我是愁啊,我这知音啊,怕是姻缘不顺喽。”
“呵。”徐晟一下笑出声来:“看来你了解你的知音,比了解我还多,看来,还是异性相吸啊。”
楚尘白了徐晟一眼:“不跟你多说,办事要紧。”
徐晟两手一摊:“人家在湖面上,也不认识我,等你喽。”
岸边有人言语,总会打断桔梗的思路,望着岸边,不觉眉头一皱,不用猜也知道是楚尘来了,可谁想到这家伙胆子越发达了,自顾自地带来陌生人来到山间小居,还好是在岸上,你要敢过湖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转过身去,没有打理,萧声依旧回荡在天边。
楚尘下马:“看来我又惹她不开心了。”
徐晟也下了马,走到他身旁:“这是为何?你又做了什么吗?没有啊。”
楚尘看着徐晟:“当然是把你带来,她不高兴,仅此而已。”
说罢朝湖面飞奔而去,脚步轻盈,快如云燕,踩在水面上,掀起片片涟漪。
“啊!”楚尘还未接触船舶,自己的轻功已经到了极限,谁让这水上漂的功夫还不够好呢。
箫音不在,桔梗手指旋转着玉箫,朝湖面飞去,楚尘见势连忙踩在玉箫上,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船尾。玉萧在湖面上回旋,回到桔梗手中。
楚尘笑道:“这玉萧好面生,是你师兄送的?这么宝贵的东西,要是被我踩到湖底,我可是寻不回的。”
桔梗手抚着玉箫,瞥了他一眼:“我自认本事不到家,是不会乱显摆,自然不用你寻。”
既然能够冷嘲热讽,看来没什么大问题,也许是我多虑了。
楚尘摇着扇子: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啊。不过能让我脚踩的东西,说明并不重要,莫非,你和你师兄吹了?”
桔梗瞪了他一眼,在船头一跺脚,“啊!”“噗通!”一声,楚尘掉入水中。
越发欠收拾,我最近心情不好,还来招我,你就是找死。
哎呀,楚尘在水里扑腾着,看来她这道坎不好过啊。嘴上不说,但心里难受,只能让她出出气了。
徐晟快步如飞,蜻蜓点水般踩在湖面上,身子与水面平行,一手抓住楚尘的衣襟,用力一提丢到船中央。船一下左右晃得厉害,桔梗站在船头,不偏不倚,好像船的晃动跟她毫无关系。徐晟一个后空翻站在船尾,船渐渐平息。
眼前这位男子,五官倒是端正,剑眉,鹰眸,鼻子高挺,丰厚的红唇。深蓝色的长袍随风飘在半空,左腰挎着弯刀,这架势,不似常人。乍一看,腰间这块玉佩,中成货。
徐晟双手抱在胸前埋怨道:“你这么差的演技,一看就知道你会水,既然苦肉计不成,为何不早早上来,是觉得天气太热?”
歪着头撇了一眼桔梗,此女子一头流苏髻耳后一缕发丝垂在胸前,柳眉,凤眼,樱桃嘴。青衣长袍上有着落英的点缀,显得夺目。
桔梗单手旋转着玉箫,眼眉一挑:“看来楚兄你这几年混的不错啊,你这朋友能从洛阳跟你到这,也是不容易啊。”
楚尘一愣,尴尬的“呵呵”笑了几声:“你这眼力可比上次更胜一筹啊,这都能看出来,明明衣着朴素,难道我们有富贵相?”
桔梗示意他看身旁男子腰间的玉佩:“这玉佩绿如翠羽,毫无杂色,似透非透,乃中级玉,以透而带绿,洛阳城且有官衔者居多。再者,衣着朴素何来直说?分明是上好的绸缎,硬要装作布衣,当别人都是瞎子吗?”
楚尘挠着额头,这火气,看来我处于多事之秋啊,慢慢来吧。
上前陪笑:“桔梗,你这说也说了,罚也罚了,总之是我不好,没经过你同意就带人进来,不置可否给我个面子,让我去你那山间小居逗留一会,我这被湖水浸的,越发冷了。”
桔梗侧目:“罚?你有何错,这湖岸边谁都能来,我要是为这点小事滞气,现在你见得哪里是我,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了。既然冷了就多活动活动筋骨,划船吧。”
说罢,坐在船头,一手托着下巴,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尘。
楚尘呆呆的站在船腰,桔梗挑了挑眼皮,楚尘叹了一口气,坐下,老老实实的划船。
看着她那副可怜的模样,桔梗忍不住笑出了声,楚尘长吁了一口气,总算,她的心情是缓过来了。
楚尘看着玉箫:“他送的?”
桔梗托着下巴将头撇到一边:“嗯。”
淡淡的回应让楚尘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难道,传言是真的。
楚尘小心试探:“那,你还会去吗?”
桔梗眼神变得暗淡:“不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楚尘大笑:“那太好了,我们好久没叙叙旧了,现在有时间了。”
桔梗上下打量着楚尘:“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忙一样,不过。。。。。。你这次来,不会是要我帮忙吧?”
女人的第六感往往都很准,但这次桔梗并不是因为第六感,而是每次遇到楚尘,都会有什么事。就连第一次相遇,也是这样。
桔梗在山下建了一个自己的居点,名为山间小居,为了不让别人擅闯宝地,那可是不下了天罗地网,步步陷阱,当然除了湖对面以外。
忙了一阵还未好好歇息,宽衣解带,穿着白色内衫“噗通”跳入湖中,与水相拥,潜湖肆游,好不畅快。正要上岸才发现,衣衫不在山间小居这面,而在湖的另一侧。叹了口气,游过去初浮水面,一男子落在她眼前。
那男子便是楚尘,桔梗看着眼前的清秀男俊,宛如玉树临风飘逸出尘,光洁白皙的面庞,浓密而生硬的眉,深邃的眼眸,唇色倒是红润许多。
男子俯下身去,一手拿着桔梗的衣衫:“传说放牛郎董永在湖边上捡到女子的衣服,那是位仙女。在下不知是否有董永之福,不想见到姑娘,忍不住想问你是哪位仙女。”
桔梗嘴角微微一翘,坐在岸边拿过衣衫披上:“俏皮。”
前面一位女子向她这边飞奔而来,男子脸色一变,忙躲到桔梗身后,在她耳边言语:“姑娘可否帮我一忙,那女子对我穷追不舍数年,我说过早有心仪之人可她就是不信,若姑娘帮我甩掉她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桔梗扫了他一眼,他这番长相有众多女子追求倒是不假,这都有了心仪之人还穷追不舍多年,他有这么有魅力吗?我倒觉得伊更有魅力些。
那女子见到桔梗开始上下打量:“你就是楚尘心仪的女子?”
桔梗苦笑:“真不知道这位公子何德何能,能让姑娘即知道他有心仪之人,还要乞尾摇怜。他当真有这般魅力?不像啊。”
这女子芭蕉髻上的首饰倒是不少,明眸小嘴,也算上是大户人家。听了桔梗的话,哪里受得了这气,还未说话,便要抬手打人。
楚尘刚要阻拦,桔梗将女子的手腕一拧。“啊!”一声惨叫,便是呜呜咽咽的哭泣声。
桔梗放开手,一脸蔑视:“你这般无理取闹的人我见多了,要想与我动手,你还真是不够格。要是敢再放肆,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喂湖里的鱼。”
女子一脸委屈的看着桔梗,又看看楚尘“哼!”的一声,转身离开了。
桔梗摇着头:“无趣。”
楚尘松了一口气,拱手致谢:“在下楚尘,多谢姑娘相救,敢问姑娘芳名?”
桔梗一脸媚笑:“莫非公子不怕我也缠上你吗?”
楚尘笑道:“与姑娘相见到现在,姑娘都未对我有好感,何来纠缠。”
桔梗没好气瞥了他一眼:“没劲。”
桔梗走到船腰:“说说看,你不是被女子穷追不舍,就是受伤,或是心情不好。这次,又有什么事?”
楚尘挠着额头:“这个嘛,是有点事,可是,不算我的事,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所以来请你喽。”
桔梗白了他一眼:“好吧,那你且说,本姑娘听听。”
楚尘一手安抚着胸口:“既然这样。。。。。。”
抬眼看着桔梗,双目无神,是打算让自己忙一些,好轻松一些吗?
“啧。”桔梗瞪了他一眼:“发什么愣,你说还是不说!”
“哦哦哦,是这样。。。。。。”